沈游夏

不粉任何真人,只搞角色CP。

[火影][鹿井鸣]门

2006年鸣盟的征文。现在看来我还是最喜欢这个故事,里面蕴含了太多太多我的人生态度与哲学。说真的,我也理不清里面到底谁谁谁喜欢谁谁谁,只是大家都在遗憾与落寞中度过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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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游夏无殇

手脚被缚,胸口插着苦无,渗出的暗红色血液慢慢凝成一个具体的形状。
一瞬间,明镜止水,时光倒流。


她的双手托着一个小小的暗红色便当盒。
她跑得飞快却极力保持臂膀的平衡,生怕跑走了饭菜的喷香。
她穿过半人高的蒿草丛,不顾初夏蚊虫的叮咬钻进一片隐蔽的沼泽地。

这是一个幽静的地方,流经村东的那条河曾经也流过这里。
只是曾经。河流不知什么时候改了道,只留下一段被它遗忘的河床孤苦伶仃。五、六月份梅雨刚过,大河涨水,与来不及渗入地底的雨水混流一起,在低处汇成一个个水洼,连成一大片的沼泽地。
沼泽地并不寂寞。大河里冲过来的鱼依旧在水里欢快的游悠闲的吐泡泡,时不时扑棱棱的跃出水面翻一下肚皮自娱自乐,冷不丁没找好落水点还会落在长满绿草的湿地,挣扎着又蹦回水里。对于鱼来说,这个也算是一场生死轮回。鱼离不开水,小孩子都知道的真理。

沼泽被高高的蒿草包裹得严严实实。河床护岸的那棵歪脖子树依旧扎根在那里,茂密的枝叶掩掩映映着初夏温软羞赧的阳光,一路斑驳陆离。
女孩仰着头看那棵树,她和那棵树的距离至少有八米。狠狠的喘一口气,她又迈开步子向那棵歪脖树跑过去。八米的距离,眨两次眼睛便可以穿越。

“喂,快下来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她站在树下,笑得很开心,碎金一般的光在她脸上拉开、铺陈,与地面形成一个夹角。
“大感谢!”“嗖”的一声,树上窜下一个身影:“我猜肯定是排骨味的,排骨味的啦啦啦。”接过女孩手里的便当盒,他的眼睛笑成两弯月牙。
“不是拉面。”她看着他打开便当盒的盖子,也禁不住吞口水。
“这是……”男孩有些迟疑,声带却有一丝颤抖。
“是亲子饭,你不是想吃吗?我央求妈妈做的呢。”她有些得意的说,又狠狠咽下口水:“快吃吧,我妈说亲子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就那样端着饭盒,愣到那里一动也不动,手里托着个便当盒跟个傻子一样。
“喂,鸣人,你傻啦?”女孩看着对面痴呆的人,猛的拍他的肩。
鸣人抬起头看着对方。她很漂亮,虽然和他同年,个子却要高他很多,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比他的更加耀眼。
“可是……你也没吃吧。”鸣人垂下头,声音很小。
“我吃过了,你看,我肚子这么鼓。”她鼓起肚皮,将紫色的小裙撑得滚圆滚圆。用手拍打着肚子,她向他证明他的的确确吃过并且吃饱了。
“井野,一起吃吧。”鸣人拉过井野的手,“我知道你没吃。”


他们坐在不太高的树枝上,阳光正爽,微风正暖。
“喂,你怎么知道我没吃的?”井野捏着一片树叶,鼓足气吹着它转圈。
“因为我看见你眼睛流口水了。”鸣人露出得意的笑,一脸骄傲的看着井野。
“眼睛……流口水?”井野不解,努力思索,鸣人趁机抢过她手中的树叶,放在口边吹起来。
井野本要抢回树叶,却不由停下手来,不知道是因为鸣人脸上那种少见的平静还是叶片流淌出来清脆的音乐。
两个金发的小孩子一个闭眼倾心演奏,一个歪头认真欣赏。
云止风静,游鱼潜水。那音乐在青草香中弥漫开来,静默一切。
时光停滞。

“井野,妈妈就是这种感觉吧。”鸣人拿下树叶,音乐声嘎然而止。
“什么,什么?”井野还沉浸在叶子流出的清翠音色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妈妈。”鸣人加重语音,“妈妈就是亲子饭的感觉吧,热乎乎的。”
“嗯,妈妈还是软绵绵的感觉,就像棉花一样,怎么摔都不会疼的。”井野眨巴着眼睛,神色颇为认真。
“真好。”鸣人看着她,羡慕之前溢于言表。井野似乎有所察觉鸣人有些低落的声音,一把拍上他的肩膀:“都是一样啦一样啦,只要热乎乎的软绵绵的不就是妈妈吗?只要你有这个东西,不就是有妈妈了吗?”
鸣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慢慢伸过手捏了一下井野的手臂,笑起来:“你就是热乎乎软绵绵的,那么你就是我的妈妈了。”
井野一个耳刮子上来就想抽对面的人。鸣人躲闪之间慌乱抓住井野的手,两人四目相对。井野气鼓鼓的嘟起嘴:“我才不是你的妈妈呢,我是你的……我是你的……”没有再说下去,六岁的小女孩偏过头,脸上挂着属于小女人的浅淡羞涩。
鸣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就觉得眼睛没有地方可以看,于是低下眼皮,然后鼻翼吸入有些涩涩的草香味。
没有人动,所以他们的双手依旧握在一起,紧紧的。

“对了鸣人,三天后我们就是学生了,真高兴呢。”井野愉快的说着,“到时候我们可是同学了。”
“是啊……”鸣人眼神中划过一丝落寞,“我们就是同学了……”
太阳悄悄落下西山,晚霞笼罩大地。歪脖子树以及树上两个牵着小手的孩子都是一动不动,逐渐在光晕中融成一片暗红。


看着这一片暗红,看着它从胸口一点点渗出。
暗红虽然是热情的红色系,却无不透着黑色系的寂寥与落魄。
像一把晴天被弃用的雨伞。


暗红色的雨伞握在他手中,上学的第一天,真倒霉,竟然下起了大雨。
他对上学没什么兴趣,要不是下雨没地方去,他早都顺着小路拐到后山睡大觉去了。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也只好去学校睡觉。
班里的同学他都算认识,丁次和牙都是一起玩的朋友。和他俩打招呼后,他捡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下后就趴着睡觉了。
如果不是尖厉的吵架声吵醒他,他保证自己可以睡到放学。

睁开眼睛,他看着一群乱糟糟的人围成一团。本身他想继续睡觉,不料却扫见人群中心金黄的发髻。
是她?山中井野?他家和井野家是世交,记忆中的井野虽然有些泼辣,却绝对不是个蛮劣的人,父母曾经还开玩笑说他们一个急如风一个定如钟,倒是一段般配的好姻缘。
眼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了搞清楚事情的源头,鹿丸站在桌子上登高望远。

人群中有两颗金色脑袋,长发的站在短发的前面,护着他。
“你快向他道歉!向鸣人道歉!”井野用眼睛狠狠的瞪着比她高一头的男生。
“偏不要,谁要给他道歉,没父没母的野种还想坐我旁边。”那男生低下头瞥了一眼鸣人,极其不屑。
“啪”一声,井野一个耳光扇了出去,可惜对面的男生太高大,只是轻轻的刮了一下他的下巴。那男生怒的不行,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比刚才更脆的声音。
嘴角鼻尖流出鲜血,女孩白皙的面庞落下红的骇人的手指印。身后的金发男孩还是一动不动,怵在那里像一块化石。
“看见了没,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你也甭在那里装相了,哪里人多哪里玩去。”高个男生手指井野,眼光比刚才还不屑。
“你少胡说,鸣人才不是那种人!我装相怎么了,喜欢高兴爱,你管不着。”井野抹着脸上的血,丝毫不退让。
“够了!”突然爆发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我确实不想领你的情,我用不着你保护。”
“哦,我知道了。”井野平静的继续擦她的血,眼睛里跳动的火苗却慢慢熄灭了。


放学了,雨也越下越大了,他不怎么想回家,于是拐了个弯,向着村东走去。
河堤上的草还是那么茂盛,雨水洗礼之后,更加青翠欲滴。河堤一直是他喜欢的地方之一,因为它地处偏僻所以人烟稀少,这样利于自己观赏云朵与睡眠。
快要走到那个废弃的小码头了,他一直认为那是一个很适合摆酷的地方。他曾多次见到妙龄青年到那里维持一个姿势莓台侧坐,然后便有一些女青年在那里窃窃私语好酷好酷。就是这个原因导致他后来把睡觉地方从距离这个码头5米增加到20米。
今天下雨,应该没有什么人在那里吧。
这个念头立刻便被破坏。

那个金发的男生站在那里,雨下得很大,手里拿的伞,却并没有撑起来,伞成了他用来搅乱河水的工具。
鹿丸忽然对他产生了兴趣,并且他想证明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否属实。
“哟,你好。”伞伸了过去,遮住鸣人湿透的肩膀,“我叫奈良鹿丸。”
“漩涡鸣人。”
“我知道,井野经常提起你。”
“你和井野……”
“应该算是好朋友。”

长时间的沉默。

“你喜欢她?”
“喜欢又能怎样?”

下雨的时候人们撑起雨伞遮风挡雨,出太阳的时候雨伞便被收起来放在不起眼的墙角。
雨伞不应该遮住晴天的太阳,鸣人是这样想的,鹿丸证实自己猜测属实。
不再问话,鹿丸只是静静撑着伞看着比肩而站的鸣人。他以前寻觅睡觉地方的时候见过歪脖子树上的两人,有些东西,已经随着时间沉淀了。
暗红色的雨水顺着暗红色的伞檐蜿蜒而下。 



暗红色的血水顺着暗红色的伤口蜿蜒而下。
伤在胸口,任着血流。双手被缚,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止血。


“听说春野樱和山中井野这对好友成了情敌啦!”半大的小姑娘家已经学会了蜚短流长。
“讨厌,怎么都喜欢佐助啊,情敌真是越来越多了!”喜欢佐助的抱怨。
“这下有好戏看了,言情小说里常用的桥段啊。”喜欢看戏的人心声。
“佐助这个臭小子!”说这话的是那些眼红的男生。
“井野不高兴。”这是鹿丸的话。
“我喜欢小樱。”鸣人说。
“哦,这样啊。”依旧是鹿丸的话,“井野喜欢在小码头摆酷的男生啊。”
“女大十八变。”鸣人说。

“你为什么喜欢额头大的女生?”鹿丸问。
“……”鸣人白了他一眼。
“难不成你曲线救国?”鹿丸瞟一眼鸣人,再瞟一眼小樱,最后瞟了一眼井野。
“无聊。”鸣人趴在桌子上,“那么累的事情,我才不干呢。”
鹿丸垂下眼角偷笑,鸣人总是以为他隐藏的很好,实际早都已经暴露了。所谓的曲线救国,如果真是没有那种行为的人,又怎么会知道究竟什么意思呢。
鸣人,你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他看着井野与小樱在野地里采花,然后看见井野用叶子吹响音乐。
他低头转身,却见鹿丸站在眼前,笑的淡然:“走吧。”
他们约好去河对岸的树林里抓野兔。
河上横着的一座暗红色的烂桥。不知道它是什么年代所造,如今已经是残破不堪,很多地方的油漆都已经脱落,露出难看的已经腐朽的木头颜色。
很多东西都是这样,表面的光鲜散失以后,便已到风烛残年。

鸣人知道自己是聪明的人,于是他装傻,所以他懂得以退为进,以守为攻。
只可惜想要周围的人全身而退,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鲜血或者陌路。更或者,两者兼有之。只是两者造成的伤痛不是相加,而是相乘。
于是心脏便历尽风烛残年。

鹿丸说沼泽地里那棵歪脖子树不久前死了,死亡原因是大风。因为沼泽地太湿,歪脖子树的树根已经彻底腐化抓不住泥土,所以一命呜呼。
鹿丸还说歪脖子树倒下的时候树枝扫死两只在它下面躲风的来不及回家的雀鸟,其中雄的那只护在雌的之上,基本上已经死无全尸了。
鹿丸又说后来井野把那两只鸟埋在死去的地方,堆了一个小小的坟冢。
鸣人只是低着头走路,小心翼翼的躲着桥上的破洞。而鹿丸只顾话说的高兴,要不是鸣人拉他一把,大概早掉进窟窿里了。

“差点不能抓兔子了。”鹿丸有惊无险的叹。
“不介意的话你可以下去抓鱼。”鸣人大踏步往前走。
“还是抓兔子比较有意思。”鹿丸追上鸣人,一并向树林深处走去。


这次他们收获颇丰,抓了三只野兔。吃了一只留了两只。
留下的两只他们本来决定一人一只带回去抚养,可惜鹿丸明白自己的母亲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所以两只兔子都跟着鸣人回了鸣人的家。
鸣人给它们都取了名字,一只叫花子,因为它浑身斑点;一只叫大耳朵,因为它的耳朵比花子长。花子比大耳朵乖,一般只是静悄悄的躲在自己的窝里,而那大耳朵调皮的不成,上窜下跳,搅的鸣人不得安宁。
不过鸣人相当喜欢大耳朵,家里有个东西聒噪着,也就不至于过于冷清,也更像一个家了。
鹿丸买了一些养兔子的书给鸣人,也时不时带些吃的给花子和大耳朵解馋,当然少不了他们主人喜欢吃的拉面。

半个月后,鸣人放学回家,推开门,看见大耳朵躺在自己床上。刚想狠狠一脚踹过去,鸣人忽然心下一紧,最终抱起它,发了疯的向河堤跑去。
“鹿丸,大耳朵死了。”鸣人抱着大耳朵的尸体,静静坐在鹿丸身边。刚才奔跑的时候散尽了所有悲痛,这会儿他也只有说话的力气了。
“死了就死了吧,我们把它埋了。”鹿丸坐起身,从鸣人怀里抱过大耳朵的尸体,“就把它埋在那里吧。”

鸣人跟着鹿丸,走过了那座桥,在他们烤兔子吃的地方停下。
“就埋在这里吧。”鹿丸解下自己的钥匙串,艰难的在地上刨坑。鸣人也蹲下身,用手挖了起来。
“大耳朵根本就养不活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我们吃掉,它不会恨我们吗?它蹦来蹦去讨我们喜欢,大概只是假象吧。”鹿丸把大耳朵的尸体放进坑里,对鸣人说,“而且它是野兔,始终是离不开这个树林啊。”
“为什么之前你不跟我说,要是说了的话,我就不会养它们了。”鸣人眼里有了泪水和后悔,“我回去就把花子放生了,跟着我只会让它心里难受。现在在家里,它整个就没有精神。在这里,它会快乐吧。”
“应该吧,又或者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啦,我也不知道的。”鹿丸拍拍他的肩膀,“顺其自然果然才是最好的。”

他们返回鸣人的家,花子还那样一动不动的窝在窝里,鸣人抱着它出了家门。
“花子,再见。”鸣人和鹿丸朝它挥手,花子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便一路狂奔,消失在树林深处。
“好了,回家吧,花子会记住你的。”鹿丸踱步,顺手捡了个枝丫在手里胡乱抡着。
“鹿丸,你说,它们会明白吗?”鸣人跟在身后,喃喃如同自语。
“会的,当然会的。就算我们不烤它们吃,迟早有一天也会有其他人的。你把它们带回家,即使也只是觉得好玩养它们,也算是另一种保护方式的嘛。”鹿丸声音也很轻。
“真的吗?”鸣人不确定。
“当然。即使大耳朵无法明白了,花子终有一天也会明白的,因为你放了它。”鹿丸转过身,看着鸣人,“无论是花子还是‘花子’,他们都会明白的。”
“花子……”鸣人愣,末了瞪了鹿丸一眼,加快脚步,头也不会的向前走去。
“哟,别被我说中心事就跑啊,等我一下。喂,鸣人……”“扑通”一声,有人落水。
桥上的窟窿真是天杀的害人,鹿丸泡在水里诅咒了一句。待到他爬上岸,看见鸣人冲他挤眉弄眼,笑的夸张。和那些窟窿一样的天杀的害人精。鹿丸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鸣人,快来看,这里有个好东西。”鹿丸忽然大叫。
鸣人好奇心起,直接火速奔到鹿丸跟前,谁知鹿丸一把拉住他再顺势一推,“扑通”一声,又有人落水了。
“这个好东西便是——落汤鸡。”鹿丸学着刚才鸣人的挤眉弄眼,笑的夸张。
鸣人泡在水里,笑的成了猴子。
“好了出来吧,换了衣服我们去操场玩滑梯。”鹿丸拉鸣人上岸。
“谁这么大了还要去玩这个?”鸣人努嘴。
“谁规定长大就不能玩了?高兴就行了啊。”鹿丸知道其实鸣人很想去,小时候就他爱玩这个,现在只是怕面子过不去而已。
“那,好吧,我就当是陪你去咯,你欠我一个人情哦。”鸣人爬上岸,抖抖身上的水珠。


等他们到校园操场时,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牙和丁次荡秋千荡的不亦乐乎,打过招呼,鸣人和鹿丸便爬上了滑梯,享受这种飞一般的感觉。
后来鸣人玩累了便下来,趴着滑梯沿和鹿丸聊起了天,天南海北什么的都有。
“我去跑一圈。”鸣人突发奇想,准备沿着操场跑一圈。
“随便你了,敢情你兴奋啦?”鹿丸嘿嘿一笑。
鸣人提起脚跟跑了起来,忽然周围的天全部暗了下了,四周泛起凉风,好冷。然后他看见牙、丁次还有鹿丸都被他们的父亲领回家了,现在他眼前只有他们的背影而已。
连鹿丸,也走了。 
他放慢脚步,自嘲都没了力气。算了,就沿着河走吧。鹿丸说过,在森林里,沿着河走,一定会找到出口的。
走到小码头的时候,他看见井野喜欢的佐助坐在那里,神情阴暗。鹿丸说过,这种叫做摆酷,因摆而酷。
佐助好像感觉出有人在瞅着他看,于是回头,目光正好和鸣人对了个正着。鸣人做个鬼脸,转头走了。他不相信他会比佐助差,即使是差,大概也只是因为他少了在小码头摆酷。

继续沿着河走,很快他便到了那座破桥。刚想踏上去,却听见后面有人喊他。
“鸣人,等等我。”鹿丸的声音,鸣人回头,结果这一回头他差点笑死。只见鹿丸提着两个巨大的油漆桶,身后背着一些打磨好的木材:“我们把这座桥修补好吧。”煞有介事的,鹿丸还穿着木匠的衣服,“这是给你的,你是粉刷匠。”
“哈哈哈哈,你这是干什么嘛,这桥也没人走,修它干啥。”鸣人捂着肚子笑。
“你和我不是人么?猛然掉进水窟窿里的感觉,可是不好受啊。”鹿丸放下油漆桶,从背后抽出木板,“好了,快做吧。”
鸣人无奈的摊手,末了便和鹿丸两人在桥上丁丁当当敲打起来。

桥很小,他们很快便补完所有的窟窿,下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刷漆。就和修桥一样,他们都是非专业人士,胡乱刷一下也就行了。
“唉,鸣人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可是拿不动这些东西的。”鹿丸边刷边和鸣人说话。
“那她人呢?”鸣人问了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可真聪明,这你都猜出来了。”鹿丸真心赞扬鸣人。
“和你认识这么多年,再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了。”鸣人嗔了他一句。
“她把我从我爸手里骗过来,然后和我一起拿出准备了好久的东西,再然后和我一起搬到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回家了。”鹿丸刷油漆的动作越来越专业,“我们把这些东西就藏在滑梯下面,够绝吧。”
“哦,我知道了。”鸣人顿了顿,“有点类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下次去端了你们的老巢。”
“本来之前我是决定我和她偷偷补好的,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就成了咱俩刷。”鹿丸不经意的说着,“你想端我们的老巢,我们不会换地方啊,笨。”

忙活了好久,桥终于看上去“焕然一新”了,虽然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过暗红色还是那么漂亮。


漂亮的暗红色发带。
看着自己流出的血,竟然想到暗红色的发带。


握着暗红色发带,樱还给她的。
以前她们是朋友的时候,她送给小樱的。
后来她们因为情敌的关系崩了,小樱又还给了她。
在中忍考试之前还给了她。

小樱当时还说这样是为了以示公平,可是,真的公平吗?喜欢的人并不一样,哪里来的公平可言。自己和佐助之间比水还平淡,只不过有一天放学回家走了一段路,第二天就被传得谣言满天飞了。
井野没有为自己辩护,佐助那人根本不会辩护,反正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他也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后来便传出鸣人喜欢小樱的消息,她找鹿丸核实后,得到了确切答案,于是乎井野就积极的加入了喜欢佐助的行列。
也许这是一种很自私的方法,不过鹿丸说这是曲线救国。他说你看,鸣人喜欢小樱,小樱喜欢佐助,而佐助和鸣人是同桌,比起对别人冷冰冰的,他对鸣人也算很不错了,所以你喜欢佐助的意义并不是你喜欢佐助,懂了吗?

于是井野就照做了,她追求佐助的行为更加大胆,每每气的小樱咬牙切齿,班里的人也死心塌地的认为她和小樱彻底翻脸成了敌人。
女人的情场就是战场。这是鹿丸在形容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佐助之争”时总结出来的。


下忍分组时候的战争,场面更是厉害,井野和小樱一路如连体婴儿一般挤进教室,喘气之后还是一样的剑拔弩张。最后这场战争在鸣人伤痕累累的情况下结束。
之所以鸣人会伤痕累累,大抵和他与佐助晴天霹雳般的接吻有关。不知道谁推了一把蹲在桌上的鸣人,因为角度姿势均很契合,所以他的嘴唇与对面坐着的佐助的嘴唇,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的咬在了一起。
此举震惊了在场所有人,等那些花痴佐助的女孩子回过神来时,鸣人还处于巨大打击中的僵硬状态逃跑不能,被揪到桌子底下狠狠的揍起来。
鹿丸看得很清楚,开始井野并没有出手,可是井野看了佐助一眼后,揍的比谁都起劲了。
原来曲线救国也可以用在这里,鹿丸差点笑岔气。

后来鸣人好容易从女人堆里逃出来后义愤填膺的指责鹿丸没良心,看见哥们被打还不帮忙。
“有时候的挨打是必要的,这点你最清楚不过了。”鹿丸仍旧笑的前俯后仰,话语中却透着冷不丁的严肃。
“你……”鸣人手指鹿丸,一脸悲愤。
“别忘了,你一根手指着着我的时候,另外四根是指着自己的。”鹿丸停止笑,“被打之后,明天将会是新的开始。”
“你不要搞的自己和先哲一样,怪肉麻的。”鸣人翻白眼,“不过你的话,还是有些道理。”

分组终于开始了。
井野小樱都盼着和佐助分在一起,不过目的性并不一样。小樱只是单纯的想要和佐助一起,而井野却是因为明了分组的规律——平衡,佐助是班中最优秀的学生,所以班里吊车尾的一定和他分一组。然而她却不料自己和鹿丸分到一起。不过鹿丸还好,至少还有一个名额可以分进来一个人,反正鹿丸和她的实力并不差,兴许还有一丝机会。
不过年轻版“猪鹿蝶”阵型差点把她震晕过去,丁次加入他们小队。看着丁次大把大把吃着薯片,她只能欲哭无泪。
小樱和佐助分到一组,鸣人这个掉车尾的当然不在话下。
“以后见面机会就很少了。”鹿丸轻声对她说,然后她看见一向凉薄的鹿丸眼里不经意闪过的失落。


中忍考试会场里人山人海,四处黑压压的人头,颇有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千钧之感。而那个不怕死的鸣人竟然指着别人的鼻子喊:“我的名字是漩涡鸣人,我绝不会输给你们的,你们听懂了吗?”
这下气氛更糟了,一瞬间鸣人便树敌万千。鹿丸摇摇脑袋,几近气结。井野在一旁抓住小樱的领子,气急败坏的质问她为何不管好自己队的鸣人。
真是个白痴。井野在心里骂。
还好那些人刚爆发之前主考官大驾光临,一场血光之灾好歹也被避免了。
鹿丸偷偷抹着额角的汗。

第一场考试并不太难,如果除去那个抉择的话。鸣人不幸又搅场子了,鹿丸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他那是给别人吃定心丸啊,没见过比他还蠢的人。
结果鹿丸还是欣慰的笑了,然后他看见旁边的那个暗红色头发背着大葫芦的男生,他那男生虽然没笑,但他感觉出来他实际也是笑了。
看见如此的鸣人,没有几个人是不会开心的,哪怕就当自己看到了一个耍宝的白痴。


第二场是在死亡森林,可是随时丢掉性命的肉搏。猪鹿蝶三人组还算比较顺利没有遇到过于强大的敌人,顺利的摸到了森林中央,却不幸卷入另一场战争。
第七小队面临灭顶之灾,两名男士浑身浴血,小樱也眼看挺不住了。
小樱暗红色的裙衫在风里晃啊晃啊。


晃啊晃啊,就晃成一滩血。
流啊流啊,就流成一股冲动。


“我不要,我还不想死啊!”猪鹿蝶之蝶,“快放开我啦!”
“吵死了啦!你冷静点!”拽着丁次的围巾跳出来,鹿丸感觉自己还是蛮帅的。
井野发动“心对心之术”,鹿丸利用“影子模仿术”,丁次开出“肉弹战车”,虽没有从根本上打败音人三人组,不过至少拖到了佐助复活爆走的时刻。佐助一番狂轰乱炸后,音忍的人夹着尾巴逃掉了。
“还好没真的死了。”鹿丸捂着胸口说。
“要死了也是你自找的。”井野有一搭没一搭的搭话。
“是——你也是一样。”鹿丸回了井野一句,瞥了一眼身后还在没心没肝昏睡的鸣人。
井野顺手拔了一根草,百无聊赖的向前面仍去。

穿越了死亡森林,他们又来到第三考场的预赛考场。如果要鹿丸形容一下现在会场中对战的场面,那么八个字足以: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赛场里两个姑娘家不顾形象的扭打在一起,就是为了传说中的“争夺佐助”。
毫无技术性可言的打架,鹿丸看着看着,眼睛一闭,站着睡着了。
“小樱!加油啊!”鸣人这句中气十足的加油声震醒鹿丸,也定了比赛的胜负。
鹿丸知道井野心中的桥出现了窟窿,她掉进了水里。鸣人啊,这样曲线救国是不成的,旁观者清,当局者可是要慢一拍才能反映上来的啊。
就是慢的这一拍,井野被破“心对心之术”,小樱趁机钻了空子,一举打败情敌。
井野愤恨的瞪了鸣人一眼,刚好鸣人也正看向她这边,这么多年,他们第一次正眼相对。
气氛好像稍微好了一点,鹿丸偷偷想。


确定好参加正式决赛的名单后,几个小忍便准备回家。
“哟,鸣人,去吃饭吧。”鹿丸拍拍他的肩。
“好啊,你请客啊!”鸣人最爱占鹿丸便宜。
“不让你掏钱就是了。”鹿丸抱怨,鸣人这小子,吃他的拉面钱够买下这个一乐面屋了,“今天另外有人请客的。”
“啊……谁这么好心呢?”鸣人简直就要一蹦三尺高,请他吃拉面的人他最喜欢了。
“还能有谁,她以前经常请你吃饭的。”鹿丸上下打量鸣人,一副你真健忘你真没良心的表情。语毕,鸣人露出和他预料中一样沮丧的脸,不过他还是跟着鹿丸继续走。
路过一乐面屋时,鹿丸并没停下,鸣人追随着他,也没停下。
他们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拐过一条又一条小巷,鹿丸终于在通往沼泽地的那条小路那里停下了。“就是这里啦,走吧。”鹿丸冲鸣人笑了一下,转身继续前行。鸣人仍旧跟着他。

“你们来了。”井野站在那里,有些拘谨的笑着。
“嗯,我来了。”一把拉出躲在自己身后的鸣人,“呶,他也来了。”
“我……我来了。”鸣人笑的比哭还难看。
“来了就快吃吧,再耽搁恐怕饭就凉了。”井野打开暗红色的食笼,坐在枯死倒塌的歪脖子树上,“给,鹿丸,你的。鸣……”似乎有些尴尬,井野还是憋了一口气喊出对方的名字,“鸣人,你的。”
“亲子饭啊,我妈好久没做过了。”鹿丸吸吸鼻子,“真香啊,你做的?”
“当然。”井野自豪的回答。
“不错啊,我们班会做饭的女生好像没几个。”鹿丸吃的津津有味,“唉,你会做拉面吗?”
“当然会啊,因为爱吃所以学着做嘛,还专门向一乐的师傅……”井野认真的回答鹿丸,忽然她似乎意识到什么,脸上一红,低下头去吃饭了。
鹿丸看着两个埋头苦吃的人,哼哼笑了两声,便与他便当盒里的东西深情接触起来。

“鸣人,对宁次你有把握吗?”吃完饭,鹿丸非常严肃的问起这个问题。鸣人侥幸通过预赛,却不幸决赛遇到了宁次那家伙,听人说日向宁次是去年的NO.1,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而且光看他打自己堂妹的那股狠劲,就可断定他不是什么善主。
“是啊,他似乎不好对付啊。”井野眉头皱成了“川”字,宁雏一战,她几乎已经认定宁次会把雏田活生生的打死。
“没事啦,我肯定行,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有些运气嘛。”鸣人看着自己的掌心笑,“我不会让自己输的,我向你们保证。”伸出右手掌,鹿丸的手叠覆上去,井野跟着覆在鹿丸手上,鸣人的左手又覆在井野手背上,鹿丸明显感到覆在自己手背的井野的手心忽然火一般的烫起来,然后他便把左手搭在鸣人手背上,结果井野后来叠上的手也烫的不行,而鸣人,虽然手不烫,脸却红的像猴屁股。

“怎么,你让人给煮了?”鹿丸调侃了一句,然后抽手赶紧跑。
“你个王八蛋,你给我等等!”鸣人在后面追骂,表情狠的想要砍死人。
井野收拾着便当盒,笑的快直不起腰来。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而这一个月鹿丸井野根本没找到过鸣人的人影,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修行了。五天后就要考试,井野这边还不停的担心他会不会光顾着练习忘了考试时间,外面就传来“嘣”的一声巨响,然后鸣人躺在那里。
鹿丸赶紧奔下三楼,摸了摸鸣人的鼻子冲井野做了个手势:放心,还活着。
井野在心里感谢丁次吃坏肚子住院实在是一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丁次在一旁直打哆嗦,怎么井野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像看上帝。

鸣人已然昏睡了三天三夜。白天时间井野和鹿丸轮流照看着他,晚上就那样浑浑噩噩自己一个人睡过去。第四天中午,井野想起丁次还没吃东西,就下楼买饭准备给他带过去,临路过丁次病房门口时,井野不经意瞥见丁次在偷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好,你爱吃,就偏偏买些你不能吃的。
而这时鸣人病房内,没人和鹿丸下将棋他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知怎的,他忽然就静不下心,没有原因的惊慌失措。
好在鸣人在这个时候醒来,他的一番大搅大闹反倒让他的心湖平静下来。
心若冰清,是他的境界。


心若冰清?
这根本就是骗人。
脑子里走马观花,走的走,死的死。
摘九尾的摘九尾。 



走的走、死的死。
摘九尾的摘九尾。
终于重新组队时,鹿丸、井野、鸣人成了搭档。因为感情和睦,配合起来也是相当顺手默契的。尤其是井野“心换心之术”摄了对方的魂,鹿丸只消用“影子模仿术”让那么一大堆敌人不能动弹,然后鸣人就像练拳击一样一人一个“螺旋丸”把他们轰上西天。
“虽然我们的做法是有一些那么赖皮,可是只要达成了目的,手段在一定条件下还是可以忽略的。”鹿丸伸伸懒腰,“运动战耗时耗力,划不来。”这是鹿丸在面对鸣人质问“这种做法会否有些耍赖”时的回答,并且作出详细的力学生物学运算用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猪鹿蝶一向是合作关系,井野自是同意鹿丸的决定,一大堆数字下来,鸣人彻底同意他的看法。当然这种想法很久以前他无论如何不会同意,毕竟觉得很占别人便宜,不够公平,可惜长久的忍者生涯以及经历的形形色色的事情早把他磨平,只要不在违背自己良心的情况下赢,只要能设法保全自己和同伴的性命,足以。毕竟战场本来就不是公平的地方,也许道德在这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们不幸被抓住也有多次,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什么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高段忍者数不胜数。以前就曾经遇到过一个可以分裂人格的,井野的“心对心”、“心换心”什么的完全就派不上用场;也曾碰见过会使用烟雾的,如此一来这遮住了太阳就没有了影子,鹿丸的专长便宣告荒废;而鸣人就更不用说,肉搏近身站,什么时候都不算专长。
不过每次他们都顶了过来,因为鹿丸的头脑井野的急智以及鸣人的胆魄,以及他们拼命得想活下去的欲望。为了性命拼命的人,往往会作出一些惊人之举,虽然九尾已经从体内摘除,但是鸣人的螺旋丸还是会发挥更强大的威力,鹿丸会想法设法弄到影子然后缠死对方,而井野指挥一群人自己杀来杀去……
总之他们基本上都可以逃出生天。

不过也只是基本上,碰见会摄取、阻碍查克拉生产的人,怎么也得玩完,当然如果换成小李是绝对没什么作用的,因为他忍术无能,体术超人,而查克拉是制造忍术的关键。
不幸的是鹿丸和井野体术基本为零,鸣人也就是稍微强上一些,会个“漩涡鸣人连弹”,其余的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
假设遇见既会摄取、阻碍查克拉生产又体术强过小李的人,他们也只有失败被擒的命。
而且极有可能被虐杀,死的很难看。
比如每个人胸口都插着苦无,手脚被绑在木柱之上。
“嗨,我们像羊肉串呢。”鸣人对着身边的难兄难姐说。
“强烈呼吁远在音忍的佐助用大火球术吐火,这样才更好嘛。”井野也不忘调侃。
“大火容易烤焦,烤肉需要用文火。”鹿丸嘲笑两个烤肉白痴,“就佐助那把火,只能把我们的皮熏黑,等到我们得救了,还要找他要皮肉损失费呢。”

“我说我们都成废人了,还怎么出去啊。”鸣人挑眉,“我可是半点查克拉都没有了,你们呢?”
井野摇头,而鹿丸却点头。
抓住他们的是一个三人地下组织,老巢是一个山洞,没有自然光线,只能靠火把取光。有光就有影,光影互存。
鹿丸的影子发挥了巨大作用,模仿人手解开绑着他们的绳子,三个人从柱子上滑下来,蹑手蹑脚的往洞口摸去。
“幸亏他们自恋,要不然我们根本没有这么顺利从那柱子上下来。”井野看着那高高的柱子还是心有余悸。
“他们是低估了我们,尤其是我们的鹿丸。”鸣人一幅膜拜的口气。
“好了,我也就刚刚那么点保留的查克拉,现在也是精光了。再说话小心被发现。”鹿丸示意他们噤声。


“我们打赌说你们会溜。”地下三人组撑着火把出现在他们面前,“我们也打赌你们溜不掉的。小子,你的那点查克拉,是我们故意留你的。”
“我知道。”鹿丸的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可是你们不觉得你们留的稍微有点多?”
“多了我们可以收回。”三人正想结印之时忽然发现身体不能动,鹿丸挠挠头,他们都跟着挠挠头。
“鸣人、井野,你们快走,我随后就来。”狗血的俗烂镜头,鹿丸默哀,不过这时候又能说出什么新花样台词?
“我们去求援,坚持住。”更狗血的台词。鸣人拍拍鹿丸的肩,从三人组手里抽出一根火把,便迅速和井野向洞口走去。
然后他们关上门,拖着流血的身体快速奔跑,他们要找到帮手救鹿丸。

一只野兔从他脚下穿过,鸣人忽然想起大耳朵,猛的大喊:“不好!”旋即转过身往回奔去。
井野也明白鸣人所谓“不好”,他们被鹿丸骗了,他们太信任鹿丸,以至于忘记每次陷入危机时鹿丸惯常会第一个准备开溜的模式,虽然他只是说笑,虽然他一定会陪他们到最后。
“我们刚才用石头砸也能把他们砸死。”鸣人边跑边说。
“苦无也可以把他们戳死。”井野大声喊。
“鹿丸不可能没有想到。”异口同声。
“除非……”鸣人不敢去设想。
“除非……”井野几乎快哭出来。
鸣人第一次后悔他同意摘除了九尾,他宁愿再一次被九尾附身。
不过现实是——不可能。


之二:未明之火

“那个,我们有话好好说,大家不一定要见血嘛。”三人组着实慌了,胆大的就怕遇见不要命的。
“没机会了。”火把与鹿丸手中的小型炸弹越挨越近。
“你想想看,你还这么年轻,不会留下遗憾吗?”越挨越近。
“我没什么遗憾。”鹿丸虽然还是那么懒散的态度,眼神却坚定。
“你没恋爱吗?没打算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过一辈子吗?唉,等等……等等……”两两相望,火把和炸弹终于电光火石般的接了吻。
“不可能……”平如止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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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门在他眼前开启,他看见年幼的自己在半人高的蒿草丛中奔跑。
这是一个幽静的地方,流经村东的那条河曾经也流过这里。
只是曾经。河流不知什么时候改了道,只留下一段被它遗忘的河床孤苦伶仃。五、六月份梅雨刚过,大河涨水,与来不及渗入地底的雨水混流一起,在低处汇成一个个水洼,连成一大片的沼泽地。
沼泽地并不寂寞。大河里冲过来的鱼依旧在水里欢快的游悠闲的吐泡泡,时不时扑棱棱的跃出水面翻一下肚皮自娱自乐,冷不丁没找好落水点还会落在长满绿草的的岸,挣扎着又蹦回水里。对于鱼来说,这个也算是一场生死轮回。
忽然世界下起很大的雨,沼泽地里歪脖子树下出现一个拿着伞却不撑起来的金发男孩。
“哟,你好。”伞伸了过去,遮住对方湿透的肩膀,“我叫奈良鹿丸。”  



之三:逝如如是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意识有些模糊,鹿丸嘲笑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从谁那里听来的能酸掉大牙的诗词,默默念了一遍,随后便化为一抹劫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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